云袖扬

百闻不如一见。

【凯诺/端午节贺】画像

傻白甜流水账没啥矛盾冲突就是秀个恩爱,一份小甜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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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临近端午许诺就开始上蹿下跳,摸摸茶几上两人合影的相框,又翻翻电视侧柜上悬挂的日历,最后唉声叹气地凑到苏老师身边坐下,焉了吧唧地掏出手机神情萎顿地划着屏幕,好似没找着线团的猫。

苏凯文觉得好笑,放下遥控器手臂圈过去揉揉脑袋安抚自家小朋友,家长语气拿得十足十。

“谁惹着我们校草了?”

许诺翻了个白眼儿不看他,不看他都能想到近在咫尺的表情,温温柔柔的,嘴角带笑的。



苏老师调来第一天许诺难得没有迟到,原因是前天比赛赢了昨天high了一整天累得慌,晚上睡得早。

老师进门的时候许诺正低着头玩手机,乐队群玩起了乱改名片,他艰难地抿住嘴角保持外在高冷,内心笑得快要起飞,如果有弹幕估计全是一串接一串哈哈哈哈。

同桌撞了撞他的胳膊许校草才抬起头,新老师的目光恰好扫过来,阳光是侧着打过来的,他的嘴角是微微翘起来的。

当时,从小到大收过的情书丢下去能纷纷扬扬下场雪的校草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心脏不太好。



此处应有打击报复,许诺心想。

于是在苏老师再次举起遥控器的当口,小朋友突然把脸凑过来,睁大眼睛瞪着他。

“你!”

恭喜家长苏凯文获得熊孩子许诺一个延迟五分钟的标准回答。

“好好好,我怎么惹着你了?”

许诺感到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截断了退路。而离苏凯文这么近,近得连一根一根低垂的睫毛都能看清楚,其实很不妙,他会……心脏不太好。



苏老师给许诺开小灶起源于第一次月考后。

许诺是艺术生,校庆表演弹起吉他来,五指拨弦音波起伏跌宕,身体随音律摇晃,尾音收弦静止的刹那举起吉他,恰好有风和阳光徐徐漫过草地,嘴角挑起张扬的笑,白衬衫衣角飘摆,全场高喊许诺我爱你,像一锅沸腾的水。

下了台转角就碰到苏凯文,当时后台人手忙乱,他正在喧闹声里低头抬手擦额头的汗,眼睛瞄到一双中规中矩的黑皮鞋走过来。

小花园这会儿几乎没人,长椅上静默了老半天,苏凯文才开口。

“昨天最后一节课你去哪儿了?”

“排练啊。”许诺低着脑袋补充了一句,“请了假的。”

“跟谁请的?”

“老陈啊……”

“任课老师是我。”苏凯文难得显露出严厉来,多说了几句规则制度的话,许诺只一味地点着头,直到苏凯文站起来说“走吧”他才突然理清楚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你的弱科最好在高三之前补起来,明天起放学后先来我办公室补一节课,不耽误你们排练。”

许诺张了张嘴最终看着苏凯文的背影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觉得他的心脏又不太好了。

苏老师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他也只摇了摇头跟上去。



“你当初给我补课就是居心不良对不对!”好好一句话看着苏凯文一眨一眨的睫毛,一个字一个字越来越没底气,许诺在内心万分嫌弃自己,干巴巴地重复一遍最后三个字,“对不对!”

苏凯文失笑看着他。

“你就是在纠结这个?”

“苏先生,请正面回答问题。”

“刚开始不是。”

“后来呢?”

“后来……你猜?”苏老师挑了挑眉,嘴角漾开笑意。


补课的时候许诺总是痛并快乐着。

苏凯文讲题目的时候很专注,低垂的眼睫不时跟着骨节修长的手指上下眨动,讲完抬眼问听懂了吗。

刚开始许诺还能好好听讲顶多在他抬眼时心脏不太好,渐渐就变得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全程只看到睫毛闪啊闪,低音炮在耳边轰啊轰,苏老师讲完第三遍问他听懂了吗,他坚定地回神拿出多年装高冷的水准,曰:“懂了!”

苏老师点了点头,然后说:“你再做一遍。”

……

幸好这个时候简溪哒哒哒跑进来,说苏老师对不起许诺家有急事。

简直小天使。许诺心里默默给简溪插上小天使翅膀,想了想又加上个光环。

苏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宣布今天刑满释放。

“那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回去别忘了温习。”

出了办公室简溪拉着许诺到了校外小吃街常吃的店,严肃地看了他十分钟。

许诺刚开始不管他,低头静静地吃。

十分钟后总算抬起头,万分无奈地问他:“小溪啊,我头上长什么了?”

“花。”简溪一脸高深莫测,“春天到了的那种花。”

……许诺二判的时候给简溪头上插了两只恶魔角,再换成蝙蝠翅膀。


“……当时你是不是已经!好啊你个苏凯文!枉我以为你是个一心为人民服务的好老师!”

苏老师笑了笑手上用力把人按进怀里,问他后来呢。

许诺皱着鼻子想了一会儿,坚定地拒绝回答,黑历史不翻我们不翻。



读书的时候暗恋人,无外乎悄悄多看几眼。

每到英语课,许诺就把素描本从后面翻开,画人像。

画来画去都是同一个人,温润的眉眼,带笑的唇角,骨节分明的手。站在讲台后,坐在办公桌边。

补英语补得英语更糟了,苏老师也不发火,说今天先不补课,我们交流一下。

许诺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一排一排点过成绩单,温声细语地说,说完问他:“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吗?”

有啊,许诺心想,然后摇了摇头。

一直到高二期末考试许诺的英语也没能好起来,苏凯文最后和他谈话,他还是只摇头。

苏老师发起火来其实很冷静,冷静得让人心慌。

“你要不要你的前途?”

人冲动无外乎因为不知疾苦,或者年轻。许诺梗着脖子回他话。

“我的前途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的老师。”

“全班四十五个人没见你一个一个补课?!”

闹起来一本书掉在地上,摊开飞出来几张纸,全是同一个人。

许诺慌忙地遮掩,但是太多,苏凯文捡起一张,垂眸看画上自己的脸。

空气里的静默好像凝固,许诺蹲在地上,突然觉得很难过。感觉就像他衣不蔽体地跌倒,周围的人都在笑。

“因为这个?”

他一眼都没再看,飞快地跑了出去。



苏凯文也不计较,回归一开始就偏得像比萨斜塔一样的正题。

“那就算了吧,你今天到底在烦什么?”

“快到端午了。”小朋友苦哈哈地望着他,“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

“……有谁端午节送礼物的?”

“你管我我就要送!”

“给谁?”

“……他。”许诺遥指茶几上的相框,合影里苏凯文穿着一套深蓝的外套长裤,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臂搂过身边的人,身边许诺白衬衫牛仔裤左手右手比了两个并不对称的v,身后花草繁茂阳光正好,手托行星的雕像都显得表情柔和。



照完毕业照人群四散,许诺拉着苏凯文到小公园合照,帮照相的简溪照完痛心疾首地说,第一张你还是个校草,许诺。

后面打打闹闹姿势奇形怪状的让许诺抢去按了全部删除,简溪拿回相机的时候再次痛心疾首地说,刚才你还是个校草,许诺。

晚上到苏凯文家吃饭的时候许诺不似往常熟门熟路地丢鞋丢书包当熊孩子,熊孩子老实得有几分扭捏地跟在苏凯文身后进门坐下等吃饭,吃饭的时候全程低头垂眼看都不看苏凯文一眼。

吃完饭苏凯文打发今天格外老实的熊孩子看电视,自己进厨房收拾,收拾的时候不经意抬眼就看到有人在厨房门边,眼巴巴地望着他。

“怎么了?”

“我今天毕业了!”

“so?”

苏老师挑了挑眉,拿块布擦着手上的水。

“你不能再以我是你的学生为理由拒绝我了!”

“那我只好接受了。”

许诺脑子当机了足足一分钟,有冰凉的指尖碰到脸,他才体会到脸颊发烫的温度。

那天晚上苏老师惯常的温柔,温柔的许诺拿枕头蒙着脸喘气的时候还在想,这就是个衣冠禽兽!



“那就送我一张画吧。”

苏凯文怀里的脑袋点了点,起身默默地去拿工具。

许诺站起来又回过头,突然问:“你到底什么时候看上我的啊?”

“画完就告诉你。”



许诺不知道苏凯文早就认识他,在进班之前。

乐队寒假做筹资演出,许诺弹一首沉郁的曲子,低眉敛目地坐在筹款箱后面,轻声哼唱。

苏凯文经过的时候他恰好抬起头,对上前投钱的人一一道谢。

人年轻的时候总是鲜活又亮眼,比如许诺,总能吸引周遭的视线,无论他弹奏沉郁还是激扬的音律,但他或许更希望有人能听到他年轻的调子。

而恰好苏凯文,全都听到了。

FIN.

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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